鼠龍是(shi)一種(zhong)長頸恐(kong)龍，幼年時用四肢行走，成年后改用后腿。巴塔(ta)哥尼亞新出土的大(da)量化石說(shuo)明(ming)，這個(ge)物種(zhong)是(shi)最早按年齡劃分群體的物種(zhong)之一。繪(hui)制(zhi)：DAVIDE BONADONNA 撰文：MICHAEL GRESHKO

大約1.93億年前，在今天的阿根(gen)廷，一(yi)群（11只）恐龍(long)在幾(ji)米(mi)之內全數死亡(wang)，死因未知。也許(xu)它(ta)們(men)死于干旱，因為春季(ji)或夏(xia)季(ji)的太(tai)陽(yang)炙烤著它(ta)們(men)所聚集的暫時的湖(hu)岸；也許(xu)它(ta)們(men)死于一(yi)場劇(ju)烈的沙(sha)塵(chen)暴(bao)，尸體因此被埋葬在一(yi)大堆泥(ni)沙(sha)之中(zhong)。

它們的年齡(ling)則較為確定：這(zhe)些恐龍很可能都不到兩歲。

這組(zu)新發(fa)現的化石屬于鼠龍(long)(long)，它們是(shi)腕龍(long)(long)、雷龍(long)(long)等著(zhu)名長頸恐(kong)龍(long)(long)的遠(yuan)古表(biao)親。相關研究結果發(fa)表(biao)于10月21日《科技報告》雜志。遺骸中包(bao)括(kuo)100多個新鼠龍(long)(long)蛋和(he)69個新的骨骼化石，其(qi)中一些出現在體型(xing)和(he)年齡相仿的恐(kong)龍(long)(long)群中。

研究團(tuan)隊認(ren)為這(zhe)(zhe)種(zhong)聚集(ji)現(xian)象證明了鼠龍(long)會按(an)年(nian)齡分組，群(qun)體中同樣(yang)體型和年(nian)齡的鼠龍(long)一(yi)起活動。如果真的是(shi)這(zhe)(zhe)樣(yang)，古生(sheng)物(wu)學家(jia)將得到(dao)迄今(jin)為止關于恐龍(long)群(qun)體行為最(zui)古老的證據。

“我(wo)們(men)對恐龍的(de)行(xing)(xing)為(wei)知(zhi)(zhi)之甚少，而(er)大部(bu)分了解都是基于(yu)白堊紀晚期(qi)的(de)恐龍，”阿根廷特雷利(li)烏埃(ai)迪(di)吉奧?費魯利(li)奧古生物(wu)博物(wu)館的(de)Diego Pol說(shuo)：“關于(yu)恐龍誕(dan)生初期(qi)的(de)行(xing)(xing)為(wei)，我(wo)們(men)掌(zhang)握的(de)知(zhi)(zhi)識非常(chang)非常(chang)少，甚至可以(yi)說(shuo)一(yi)無所知(zhi)(zhi)。”Pol是這次研(yan)究的(de)負責(ze)人、國(guo)家地理探險家。

在阿根廷(ting)的拉古(gu)納科羅拉多組(zu)，古(gu)生物學家發現了100多枚鼠(shu)龍蛋化石，這是其中之一。攝影：ROGER SMITH

古(gu)老的(de)恐(kong)龍(long)蛋和69塊新(xin)出土的(de)骨骼(ge)化石，為我們(men)帶來了難得(de)的(de)機會，探索約1.93億年前侏羅紀早期的(de)恐(kong)龍(long)行為。攝影(ying)：ROGER SMITH

鼠龍(long)(long)(long)(long)屬于蜥(xi)腳形亞目恐(kong)龍(long)(long)(long)(long)，20世紀70年代，阿根廷的拉(la)古納科(ke)羅拉(la)多組出土了11塊化石，鼠龍(long)(long)(long)(long)因此(ci)進入科(ke)學家的視野(ye)。世界各地的其(qi)他(ta)遺址也有(you)一些跡象：在鼠龍(long)(long)(long)(long)的蜥(xi)腳形亞目近親中(zhong)，存在社會行為。德國的遺址保存了板龍(long)(long)(long)(long)的多個化石，南(nan)非的遺址保存了鼠龍(long)(long)(long)(long)的近親巨椎(zhui)龍(long)(long)(long)(long)的筑巢地和(he)恐(kong)龍(long)(long)(long)(long)蛋。

美(mei)國自然歷史博物館(guan)的(de)博士后研究員Kimi Chapelle沒有參(can)與此次研究，她強調，鼠龍遺址最新(xin)發現(xian)的(de)這批化石令人(ren)震驚。

“有恐龍(long)蛋，有恐龍(long)個體，而且不(bu)僅僅是相同年齡(ling)的(de)個體，還有不(bu)同年齡(ling)的(de)。這真不(bu)可思議，”她說(shuo)：“所有這些都在1平方(fang)千米和3米厚的(de)（巖石(shi)）區域里，太神(shen)奇(qi)了。”

聚集成群的利(li)弊

今(jin)天，很多大型食(shi)草(cao)動(dong)(dong)物都(dou)是成群活(huo)動(dong)(dong)，基礎進化(hua)計算發現，今(jin)天的(de)(de)情況與1.9億年(nian)前鼠龍的(de)(de)情況相同。

坦普爾大學的古生(sheng)物學家Timothy Myers沒有參與此次研究，他指(zhi)出，聚集成群(qun)有利有弊。一(yi)方(fang)面(mian)，成群(qun)結隊的活(huo)動能(neng)更(geng)有效地抵御(yu)捕食(shi)者(zhe)，群(qun)體(ti)(ti)中的個體(ti)(ti)可以用更(geng)少的時間(jian)關注四(si)周(zhou)，更(geng)多的時間(jian)進食(shi)；另(ling)一(yi)方(fang)面(mian)，群(qun)體(ti)(ti)必須分享食(shi)物，同(tong)時感染疾病和寄生(sheng)蟲的風(feng)險更(geng)高(gao)。

Myers補充說，想要(yao)讓整(zheng)個群體(ti)(ti)良(liang)好(hao)運轉，動(dong)物(wu)個體(ti)(ti)需(xu)要(yao)同步；隨著年齡(ling)增(zeng)長，體(ti)(ti)型急(ji)劇(ju)變化，這(zhe)對于動(dong)物(wu)而言(yan)很難實現。以鼠龍(long)為例，剛孵化出來時(shi)小(xiao)恐龍(long)只有人類手(shou)掌大(da)小(xiao)；1歲時(shi)長到9千克，臀部0.6米高；成(cheng)年鼠龍(long)體(ti)(ti)重超過1500千克，近(jin)乎成(cheng)年駝鹿的兩倍。

按年齡(ling)分組(zu)(zu)由此而來。“基本(ben)上，隨著體型的(de)差(cha)別越來越大，行為同步的(de)成本(ben)也會(hui)增加(jia)，”Myers說：“對(dui)于蜥腳下(xia)目(mu)和蜥腳形(xing)亞目(mu)動物而言，未成熟的(de)個體與(yu)成年動物分開組(zu)(zu)隊(dui)，一定更(geng)加(jia)方便。”

即便如此，根據化石記錄推斷這(zhe)種(zhong)社(she)會行為（或(huo)任何一種(zhong)社(she)會行為），都很困難。足跡(ji)這(zhe)樣的(de)遺跡(ji)化石會有所幫(bang)助，對(dui)于那些(xie)比鼠龍更晚(wan)的(de)恐(kong)龍，保存下來的(de)足跡(ji)顯(xian)示存在多代(dai)同堂的(de)恐(kong)龍群。

骨骼證(zheng)據也能指向存在(zai)社(she)會行為，如果(guo)古生物(wu)學家發(fa)現埋葬在(zai)一起的一群(qun)群(qun)骸(hai)骨的話(hua)。但如果(guo)沒有這樣的關鍵證(zheng)據，任(ren)何(he)兩具骸(hai)骨只能說(shuo)明兩個動(dong)物(wu)的生活和(he)死亡(wang)相隔數年。

過去20年里，Pol和(he)同(tong)事一直在(zai)挖掘(jue)鼠(shu)龍(long)遺(yi)址，他(ta)們對(dui)這(zhe)種(zhong)恐龍(long)也有了(le)更多(duo)了(le)解。例如(ru)，研究(jiu)(jiu)人員現(xian)在(zai)很清楚，鼠(shu)龍(long)的(de)(de)身體在(zai)成長過程中會發生什么樣的(de)(de)變化；他(ta)們確信鼠(shu)龍(long)幼年時用(yong)四(si)肢行(xing)走，成年后(hou)改用(yong)后(hou)腿。新研究(jiu)(jiu)還表明，鼠(shu)龍(long)誕(dan)下的(de)(de)是(shi)柔(rou)韌(ren)的(de)(de)革質(zhi)蛋，這(zhe)意味著它(ta)們會把恐龍(long)蛋埋起來，而非孵蛋。

最(zui)令人(ren)驚(jing)喜(xi)的發現(xian)是2003年，Pol發現(xian)了一大塊石頭(tou)(tou)，里(li)(li)面有11只小恐龍(long)。“我記得抬起部分(fen)石頭(tou)(tou)后，能(neng)看(kan)到(dao)頭(tou)(tou)骨頂部正(zheng)好在那里(li)(li)，脖子部分(fen)伸進了巖石，”Pol說：“我知道這個很特別。”

遺(yi)址(zhi)的(de)(de)其他(ta)化石(shi)也(ye)顯示(shi)有(you)恐(kong)龍(long)聚集的(de)(de)跡(ji)象(xiang)。已知最早的(de)(de)鼠龍(long)化石(shi)來(lai)自一(yi)(yi)群剛孵化出的(de)(de)小恐(kong)龍(long)，它們緊(jin)緊(jin)擠在一(yi)(yi)起(qi)(qi)。在新發掘(jue)的(de)(de)化石(shi)中，還有(you)兩(liang)具成年恐(kong)龍(long)的(de)(de)尸體，幾乎(hu)繞(rao)在了(le)一(yi)(yi)起(qi)(qi)。

但為(wei)了弄清楚這些動物(wu)是成群死(si)亡(wang)，還是在不同時間死(si)于(yu)同一地點，南非(fei)金山大學的(de)Roger Smith帶領的(de)研究(jiu)團隊必須仔細研究(jiu)遺址的(de)沉積物(wu)情況。

Smith的(de)(de)研究發現，遺址(zhi)有三(san)層鼠龍化石，而且很多化石和筑巢地在(zai)同(tong)(tong)一層，這意味(wei)著它(ta)們在(zai)相同(tong)(tong)的(de)(de)時間(jian)被(bei)埋葬。化石周圍(wei)的(de)(de)沉(chen)積巖可(ke)能是風(feng)帶(dai)來(lai)的(de)(de)塵土(tu)，也許是沙(sha)塵暴沉(chen)積的(de)(de)結果。

研究團(tuan)隊還利用多種(zhong)技術，來確認這(zhe)些恐龍(long)(long)(long)全都(dou)是鼠(shu)龍(long)(long)(long)，以及它們(men)的(de)年齡和體型。2017年，Pol把(ba)其(qi)中30枚(mei)恐龍(long)(long)(long)蛋(dan)運往法國(guo)格勒諾布爾，借(jie)助世界上最(zui)亮的(de)X射(she)(she)線源之一歐(ou)洲同步輻射(she)(she)裝(zhuang)置，進行檢查。一些蛋(dan)里有鼠(shu)龍(long)(long)(long)胚(pei)胎化石。

Pol和同事還(huan)對一(yi)些恐龍(long)(long)骨(gu)頭進行取(qu)樣，觀察內(nei)部結構，從而了解年齡和生長模式(shi)等信息(xi)。所有11個個體(ti)的化石體(ti)型(xing)大(da)致相同，死亡時體(ti)重可能在8到10千克之間(jian)。骨(gu)頭樣本表明，如果年輕的鼠龍(long)(long)是季節(jie)性生長，那么這群(qun)幼龍(long)(long)當時可能還(huan)不到1歲(sui)。

社會行為造就(jiu)幸存者？

鼠龍遺址(zhi)顯示，幼龍至少(shao)會季(ji)節性地按年齡分(fen)組，但成年鼠龍的行(xing)為則不(bu)太(tai)確(que)定。

一(yi)(yi)方面，遺址(zhi)里沒(mei)(mei)有成群的(de)(de)成年(nian)鼠龍(long)，所以沒(mei)(mei)有成年(nian)恐龍(long)群的(de)(de)直接證據。在(zai)(zai)今天的(de)(de)爬行動物身上(shang)，存在(zai)(zai)幼年(nian)時(shi)聚集在(zai)(zai)一(yi)(yi)起，成年(nian)時(shi)各自分(fen)開(kai)的(de)(de)情況(kuang)。而且，這群幼龍(long)位于鼠龍(long)筑(zhu)巢地，可能意味著幼龍(long)是更大的(de)(de)、在(zai)(zai)此繁殖的(de)(de)群體的(de)(de)一(yi)(yi)部分(fen)。

不過(guo)，有一點毫無(wu)疑(yi)問(wen)，即這種(zhong)恐龍表現(xian)出了多種(zhong)社(she)會行為，因(yin)此它(ta)們在(zai)恐龍家族樹占(zhan)據著非常重要(yao)的地位。

根據所有(you)新化(hua)石(shi)，Pol團隊(dui)的(de)研(yan)究改進(jin)了對化(hua)石(shi)和周(zhou)圍沉積物(wu)(wu)的(de)年(nian)代估算。多年(nian)來(lai)，古生物(wu)(wu)學家一直認(ren)為鼠龍生活的(de)年(nian)代距(ju)今超過(guo)2.05億(yi)年(nian)，屬(shu)于三疊紀(ji)晚(wan)期(qi)。但基于最新研(yan)究結果(guo)，鼠龍有(you)1.93億(yi)年(nian)的(de)歷(li)史，生活在侏羅紀(ji)早期(qi)。

這(zhe)一差別至關重要，因為這(zhe)意味著鼠龍是(shi)在大滅絕之后(hou)出(chu)現的(de)，大滅絕摧毀了很多(duo)(duo)陸(lu)地動(dong)物，而相對來說，蜥腳形亞目(mu)毫發無損。那(nei)之后(hou)，蜥腳形亞目(mu)迅速多(duo)(duo)樣(yang)化，體型變得(de)比(bi)以前大得(de)多(duo)(duo)，這(zhe)可能會(hui)打破平(ping)(ping)衡，使天平(ping)(ping)傾向于按年齡分組的(de)種(zhong)群，即鼠龍的(de)情況(kuang)。

Pol和同事認(ren)為，三疊紀晚期，大滅絕發(fa)生之(zhi)前，鼠龍(long)的祖(zu)先身上出現(xian)了更多(duo)基本(ben)的社會行(xing)為。如果(guo)是(shi)這樣(yang)，早期蜥(xi)腳形亞目的社交能力可能幫(bang)助它(ta)們(men)度過滅絕，并在(zai)之(zhi)后茁壯發(fa)展。

“這是(shi)(shi)它們真(zhen)正‘征服’世界(jie)的那(nei)一刻：它們占(zhan)據了統治地(di)位，在生態和進化方面首次勝出(chu)。恐龍成(cheng)功的關(guan)鍵是(shi)(shi)什么？”Pol說：“就是(shi)(shi)這一點(dian)，行為是(shi)(shi)原因之一。”

（譯(yi)者：Sky4）